热点追踪

【热点追踪】为恢复信任,亚美尼亚与阿塞拜疆在做什么?
发布时间:2019-06-13     作者:   分享到:

译者:李喜长

校译:安萌、杨竹

来源:ПОЛИТИКА30/05/2019

 

 

 

 

今年是纳戈尔诺-卡拉巴赫永久停火协议签署的25周年。《生意人报》记者基里尔·克里沃谢耶夫与阿依克·哈拉江走访了亚美尼亚、阿塞拜疆和纳戈尔诺-卡拉巴赫共和国,他们得出了令人沮丧的结论:巴库和埃里温年初宣布的“人民准备和平”运动明显滞后。以下是文章的片段(2019年5月27日)

15年来阿塞拜疆记者于2月首次访问亚美尼亚,但这不是在外交官的倡议下,而是在阿塞拜疆“图兰”新闻网主编沙欣·卡基耶夫的坚持下进行的。“关于这次旅行我与阿塞拜疆当局协调了7个月,与亚美尼亚当局协调了5个月。我很难让我的政府相信亚美尼亚对我们来讲是一个最有趣的国家。人们怀疑我,质问我:谁发出的邀请,谁出钱资助?但当革命发生时,兴趣战胜了恐惧。”据沙欣·卡基耶夫回忆,他在埃里温的街道上无人保护,更没有任何一个高级官员与他见面。这次访问纳戈尔诺-卡拉巴赫也失败了,他们要求记者向自称为共和国外交部部长马西斯·马里扬写申请,从而承认该共和国是一个政治实体。

57273  

沙欣·卡基耶夫认为,在埃里温的街道上,阿塞拜疆人被侵犯的几率比巴库街头的亚美尼亚人要少一些。但这种态度与妥协毫无关联,相反,与维护现状有关。他解释道:“亚美尼亚人觉得自己是胜利者,他们想把阿塞拜疆人的来访看作是我们对失败的承认。”

2000年参观过巴库的亚美尼亚政治学家,高加索研究所所长亚历山大·埃斯坎达里安解释说:“自他访问巴库以来,局势持续恶化,大约五年前,任何合作几乎不可能实现,阿塞拜疆人或多或少定期来到亚美尼亚。我在研究所接待了他们,他们做了报告,为论文集提交了文章,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斯坎达里安先生认为,责任在于阿塞拜疆:“亚美尼亚人去巴库之前不需要申请当局,相反,阿塞拜疆人去亚美尼亚,情况完全不同。我邀请住在欧洲的阿塞拜疆人来我家做客。他们拒绝了,并解释说,这会给他们的亲戚带来麻烦。”

外交官们被迫从讨论政治解决方案转向人道主义问题,这一事实说明了一个系统性问题:过去十年里,埃里温和巴库之间的信任一直在下降。在与俄罗斯记者的会谈上,亚美尼亚外交部长佐格拉布·姆纳查卡尼扬将此事归咎于巴库。“在阿塞拜疆,反亚美尼亚情绪持续高涨,拉米尔·扎法洛夫的例子,以及2016年4月的卡拉巴赫武装冲突证明,我们对潜在风险有着高敏感度。”亚美尼亚外交部长在与俄罗斯记者的会谈中说到。

佐格拉布·姆纳查卡尼扬声明:“值得注意的是,几乎所有《生意人报》记者在巴库都谈论了拉米尔·扎法洛夫的所作所为,以及他的判断力的大胆。他在陷害我们的国家,现在亚美尼亚人每次都利用这一事件向阿塞拜疆施压,包括在谈判过程中。然而,埃尔玛·马梅季亚罗夫否认扎法洛夫事件严重影响谈判进程的说法:“所有问题的根源在于亚美尼亚军队继续非法占领并强行控制阿塞拜疆领土,这使得成千上万的阿塞拜疆人被迫流离失所,包括被驱逐出雅布拉地区的拉米尔·扎法洛夫的家人。”  

C6C24  

鉴于缺乏相互信任,亚美尼亚毫不掩饰其加强谈判立场的意图。在2018年5月当选总理后,尼科尔·帕希尼扬表示,他将坚持将纳戈尔诺-卡拉巴赫共和国的代表纳入谈判行列。“如果卡拉巴赫人不加入谈判,那么他们就对此无任何参与感,我们也不能对他们发号施令。” 佐格拉布·姆纳查卡尼扬对《生意人报》记者解释道。

然而,阿塞拜疆外交部明确表示,他们永远不接受这种逻辑。埃尔玛·马梅季亚罗夫告诉记者:“亚美尼亚共和国是冲突的一方。这种模式是1992年3月24日由欧洲安全与合作理事会(欧安组织前身欧洲安全与合作会议)决定的。这就是实际情况。其他一切要么是猜测,要么是试图以虚假的借口拖延和解进程。”

埃里温和巴库甚至在纳戈尔诺-卡拉巴赫的人口和生活水平等问题上都没有达成共识。据纳戈尔诺-卡拉巴赫共和国政府首脑格里高利·马蒂罗森说,共和国大约有15万人,尽管巴库坚称实际人数少大约三分之一。他表示,纳戈尔诺-卡拉巴赫共和国有一个支持流离失所者的国家项目,包括提供住房和社会福利。马蒂罗森说:“共和国平均每年增加1千到1千5百人。”然而,有报道称,斯特帕纳科特(纳卡首都)当局正在大量增加叙利亚移民的人口,这一点被官员否决了。据他说,在纳卡这些移民不超过100人。

值得注意的是,纳戈尔诺-卡拉巴赫并没有脱离银行系统。支付地点将被确定为斯捷潘纳克特,亚美尼亚。格里高利·马蒂罗森解释说:“这里有几家亚美尼亚银行的分支机构,它们可以进行信用卡交易。”纳戈尔诺-卡拉巴赫的手机运营商是自己独立营运,因此亚美尼亚用户被迫支付漫游费用。

正如亚美尼亚社会学家、《Brevis》公司经理奥瓦内斯·格里高里扬所说,在停火后出生的纳戈尔诺-卡拉巴赫的年轻人逐渐接受自己是一个独立国家的公民。在埃里温,另一位《生意人报》的交谈者,议会代表米卡埃尔·卓良表示:“在未来,这两个国家可能会像塞尔维亚和黑山一样,种族和宗教上是一致的,但却是不同的国家。”然而,民族主义者并不这么认为。例如,上个周末,激进政党“Sasna crer”的代表组织了“一个亚美尼亚,一个完整的国家”的汽车比赛。当他们到达纳戈尔诺-卡拉巴赫共和国边界时,他们用一面书写着“纳戈尔诺-卡拉巴赫地区”的布盖上了“纳戈尔诺-卡拉巴赫共和国”的牌子。

双方的态度模棱两可。奥瓦内斯·格里高里扬说:“人们对和解进程几乎完全失去了信心。在这种背景下,可以得出结论:卡拉巴赫人民很难被吓到,他们的立场很难用武力来改变。阿塞拜疆方面态度越强硬,他们的反应就越激烈。另一方面,绝大多数受访者认为,和平解决冲突是唯一的办法。”      

然而,根据奥瓦内斯·格里高里扬的同事、冲突学家阿瓦扎·加萨诺瓦说法,年轻人只在理论上支持和解,一旦开始进入细节,问题就出现了。他说:“我在不同的大学讲课,我的学生们表示,他们支持政治决定。但当我明确询问他们是否准备好愿意和亚美尼亚人一起上课时,他们开始犹豫。”

米卡埃尔·卓良表示:“各方应该推迟简单地就政治解决方案的讨论,现在的任何细小的东西都会带来不良的后果,所以让目标暂时停留在抽象层面上(和平)。然后,当边境两三年没有发生任何事故时,这就可以采取下一步行动了。”然而,阿塞拜疆外交部长不同意这种说法。他表示:“恰恰相反,在有这么多被驱逐出家乡和农村的人的情况下,我们怎么能重新建立信任呢?在谈判过程中,没有实际步骤来支持的任何恢复信任的努力都注定会失败。”

阿塞拜疆议员拉西姆·穆萨比科夫表示,双方打算恢复彼此的信任,他对此持怀疑态度。他说:“我认为这是在逃避现实和与困难的妥协。如果你什么都不想做,你就开始谈论这些事情。和平只有在战争或长期对抗的情况下才能实现。如果因为莫斯科的立场,我们不能发动战争来获取胜利,那我们将继续骚扰亚美尼亚。我们绝对不会让步。”